章五十八、推心置腹-《九霄与君谋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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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天熠点头,四人行变成了三人行,秦颂依旧与周天熠并肩走着,而广寒仍是规矩地跟在后头。
行至街角路口,秦颂觉得眼熟,想起来自家名下的酒楼千峰楼就在这附近,千峰楼在湘城的地位与望江楼在京周的地位相似,只是这里毕竟是边境,菜色上可能要逊色一些,但相比边境的别家酒楼菜馆,可要好上许多了。想着,秦颂觉得自己更饿了,就讪讪向周天熠建议道:“这儿离千峰楼很近,我们去吃点儿什么吧,饿了。”
“这千峰楼,该不会又是秦氏名下的产业吧?”周天熠在豫岩呆的时间不短,千峰楼的名气又怎会不知,他每至湘城,也会光顾一两次,可秦颂提及,他就会往其他方面考虑。
秦颂但笑不语,以主人的仪态,做了个“请”的动作,当是默认了。
千峰楼的选址很随意,当时秦家主秦淮路过湘城时,在湘城的地图上画了个小圈,荒地之上,一座小酒楼拔地而起。二十多年过去,荒地成了街市,小楼成了名楼,当年的独行商人娶走了楚氏的骄女,所谓发展,大抵就是如此。
秦颂与周天熠未要厢间,而是上二楼寻了个靠栏杆的方桌坐下了,人来人往的外堂本是打听消息的好地方,可湘城封闭已久,楼里的客人说的多是过了时的话题,没有新鲜感,也让人提不起劲。
“钱氏药行那边秦颂会尽快联系的,请殿下放心。”边等着热菜上来,秦颂边与周天熠说起当务之急,巧妇难为无米之炊,再好的大夫,没药给病人治病,也是空有一身医术。
周天熠没想到秦颂开口就同他说这个,这些日子她操心得太多了,又总在奔波,看着像是在强撑精神,他眼角一弯,温言:“疫病之事,我能不露面则不会露面,最终却是辛苦了你。”
他的军功已经让皇帝都忌惮,所谓功高盖主,此番绝不能再在疫病救治上居功,而六哥在,他也是赶得巧可以顺着台阶把所有的功劳都往他身上推,反正六哥不入朝中只在民间活动,对周天磊的威胁至少比他小,多一条传奇性的美誉在他身上反而是多一层保护自身的屏障。
“我明白的。”秦颂同样温声说道,她娴静地微低着头,对周天熠的话,既理解又叹息。她是见过周天磊对周天熠防范到了何种程度的人,兄弟间到了这般地步,权力究竟有多好?
“你真是……”周天熠无奈摇摇头,面前的女子能像其他女子那般撒娇撒气该多好,可是她是秦颂啊,她不会那么做,她只会顶着压力做得更好,“可偏偏就是觉得你这样最好。”他小声咕哝了一句,秦颂听不到,任何人都听不到。
他迄今为止大半的人生都泡在了军营里,对一个女子动这样的心思是第一次,喜悦开怀犹疑惊惧,一切因她而起的情绪化到心里其实都是一种滋味,充实的甘甜。
秦颂不知道周天熠在想什么,她循着先前钱氏药行的话题,问起了那个他们一致认可的可疑人物,“殿下之后可有差人留意冯尚?”
她很在意这个人,冯尚不仅对潍城药铺的账簿做了手脚,连带着周边大小城的也没有放过,如果依着钱逸戎所说,钱氏药铺的掌柜都是可信之人,那他又是怎么做到控制各家铺子药材销量的呢……
“还没有消息。”周天熠沉声而言,从阳城至湘城的时间太过紧凑,事情也是一件接着一件没有停过,他险些把冯尚这么关键的人物给忽略了,而现在秦颂提起,他才发现,除了钱逸戎那天的说辞,他对冯尚一无所知。
“唉,我真有些后悔到这豫岩了……”秦颂苦恼地轻叹一口气,不在烦心的话题上停留,转而就抱怨起了千峰楼,“上菜怎么这么慢,下午的客人就不是客人了吗?”
周天熠目光一斜,只能在心里犯牢骚,在边境,大部分酒楼的灶台到了下午时分都是熄了火的,秦颂这时辰点菜,而千峰楼又吩咐厨房下菜,是少见的,也是难能可贵的。
“小姐,菜马上就到。”
身后侧方冷不丁响起温和客气的声音,秦颂背后一阵激灵,脸上的表情也僵住了,“洛、洛先生……您、您安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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